“圍獵”可卡因毒梟:廣東“705”特大跨境販毒案偵破記-新華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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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作者: 1593太阳集团城所有网址   来源:http://www.topcoatssale.com    栏目:2138acom太阳集团app    日期:2020-12-18
  •   圖 廣東警方從泰國押解國際毒梟余嘉豪歸案。(圖片由廣東省公安廳提供)

      圖 繳獲的毒品、毒資、槍支、管制刀具。(圖片由廣東省公安廳提供)

      ● 逃亡中的黎海鷹與香港販毒團夥的聯絡人何暢多次在深圳見面,商定由黎海鷹組織遠洋船出海,到南美購買可卡因,然後運送到廣東沿海,上岸後通過老鼠搬家的方式從深圳分批運送到香港

      ● “705專案”兩次收網繳獲的毒品總量為1331千克。每千克可卡因批發價在30萬元左右,零售市場價格在120萬元左右,這兩批可卡因的涉案金額突破10億元

      ● 汕尾港外,在太平洋上漂泊了100多天的遠洋捕魚船在停泊地區拋錨後,接駁毒品的小漁船剛靠上來,兩艘海警船立即將運毒船和接駁船團團圍住。面對海警船上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和禁毒幹警,毒販們只得束手就擒

      在公安部禁毒局、廣東省公安廳統籌指揮下,歷經259天,深圳警方成功破獲“705”特大跨境販毒案,四次收網共抓獲犯罪嫌疑人19名,從幕後毒梟到所有馬仔全部到案,切斷了南美到中國南海這條跨越半個地球的海上毒品運輸線。

      據了解,按照警方對于案件編號的習慣,一般都用立案當天的時間節點進行案件編號。這個特大販賣、運輸毒品案代號因為在7月5日確定而被命名為“705專案”。

      該案件創下了中國打擊可卡因毒品犯罪的“三個之最”:一是單案繳獲毒品可卡因數量最多,二是單案毒品價值最高,三是抓獲海上運輸可卡因毒販數量最多。

      2017年7月4日下午3點15分,深圳福田口岸。在從深圳出境香港的關口前,一個小女孩拉著一個拉桿箱,慢悠悠地走到了海關人員面前。

      這個名叫祁璐(化名)的香港女孩,證件上顯示只有15歲,但卻染著花花綠綠的指甲,穿著性感暴露的短裙,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很多。對此,海關工作人員見怪不怪。他們更為關注的是,通關人員有沒有夾帶違禁物品或走私物品。

      經驗豐富的海關工作人員眼角一掃,便懷疑祁璐手中沉甸甸的拉桿箱裏,很可能夾帶了超量的行李,當即查扣檢驗。打開拉桿箱後,海關工作人員搜出了20塊用塑料袋包著的整整齊齊的方磚,每塊重達1千克。

      海關工作人員心頭一緊,他們憑經驗判斷這很可能是毒品,于是連忙扣住這個女孩。經過簡單訊問之後,祁璐交代説,她只是受人雇傭的水客,在這之前曾5次帶貨回香港,每次帶貨的數量差不多20千克左右,每次拿貨的地點都在深圳市福田區的一個小餐館內。

      當天,祁璐接到老雇主的電話,因為接貨的人手不夠,讓她再到福田區帶一趟貨。祁璐答應之後,先從福田口岸入境,然後再按照指令來到福田區水圍村附近的一個小餐館內,見到送貨人留下的拉桿箱後,就拖著拉桿箱原路返回福田關口。祁璐也沒想到,小小的拉桿箱因為超重而暴露。

      經鑒定,拉桿箱中的物品為毒品可卡因。按照祁璐的供述,她先後6次從深圳夾帶了同樣的貨物到香港,總數在120千克左右。這個數字讓海關工作人員頗為震驚,畢竟按照有關法律規定,販賣50克高純度毒品就足以被判處死刑。

      7月4日下午,深圳海關迅速將線索通報給了廣東省公安廳禁毒局。省公安廳禁毒局局長翟凱夏和政委劉國強接到通報後,指令正在香港執行公務的副局長金效國,立即趕到深圳全面負責此案的偵查工作。

      晚上,金效國立即將有關情況通報給香港毒品調查科的禁毒同行,並連夜將這個情況通知給深圳市公安局禁毒支隊支隊長鄧長城(化名),要求“立即查清祁璐從誰手裏接的貨”。

      隨即,鄧長城召集深圳市公安局禁毒支隊副支隊長程煜奎(化名)和福田公安分局禁毒大隊大隊長袁大河(化名),緊急安排警力展開對祁璐的調查。按照祁璐在福田區的活動軌跡,袁大河帶隊追蹤毒品的來源。

      沿著祁璐進入福田區的線路倒查,袁大河帶領福田禁毒大隊的民警,經過半個晚上的艱苦搜尋,終于在7月5日淩晨,查到了福田水圍村某餐館內的監控視頻。

      視頻顯示,一個瘦小的中年男子在祁璐到達餐館就餐後,將一個拉桿箱放在其右側,然後徑直離開餐館,沒有跟祁璐作任何交流。祁璐顯然也很有經驗,拉桿箱停到腿邊時她連頭都沒抬,旁若無人地繼續吃飯,買完單後還拿出唇膏補粧,並利用小鏡子查看周邊情況。在確認沒有危險後,才拉著拉桿箱離開。

      其後,袁大河立即布置同事查找送貨人的去向,最後獲悉該中年男子是香港人何暢(化名),經常來往于香港和深圳之間,常出入娛樂場所,疑似來深圳低價嫖宿的嫖客。在祁璐入關之前,何暢就先期進入深圳一家賓館住下。第二天,何暢離開賓館,帶著拉桿箱去了水圍村的餐館,放在祁璐身邊之後匆匆通過福田口岸出關,在祁璐被扣住之前就潛逃回了香港。

      何暢的出關時間是7月4日下午3點。此後,何暢在香港的所有手機、家庭住址等可供查找的聯係方式均已消失,再未出現在香港街頭。

      眼看著剛查到的線索斷掉,程煜奎與袁大河急得滿頭大汗。在案件分析會上,鄧長城冷靜地説道:“不用急,何暢和祁璐都只是販毒鏈條上的一個環節。你們再去倒查一下這個送貨人到深圳都見過誰,給誰打過電話,把他的關係人都挖出來,相信馬上就能找到他的上家。”

      鄧長城之所以如此沉著冷靜,與他的人生經歷不無關係。鄧長城出身于警察世家,父親曾是聞名南粵的神探。很多上了年紀的人都曾看過一部老電影《羊城暗哨》,裏面偵查科長的原型之一就是鄧長城的父親。

      會後,袁大河立即著手調查何暢的關聯人員。當天深夜,第一個關聯人物郭布(化名)進入警方的視線。但是50多歲的郭布以往並無販毒的案底,只是混跡于深圳走私行當,從未失手。但因為尚未抓到何暢,僅憑其曾與郭布電話聯係,無法確定郭布與祁璐是同夥,所以袁大河不敢貿然行動。

      祁璐落網後,郭布躲在家裏閉門不出。他到底是不是祁璐的上線,鄧長城和袁大河都不敢確定。在送貨人何暢入境後,盡管郭布的嫌疑最大,但萬一抓錯人,必然打草驚蛇。

      鄧長城分析認為,如果祁璐的上家是郭布,那麼他手裏一定還有貨。而如果他只是接貨人,那就必然還有更高的上家跟他聯係。

      “盯死他,看誰能熬過誰!”按照鄧長城的指示,警方使用高科技手段對郭布進行監視,並派出暗哨蹲守在郭布的生活圈內,只要他有任何行動,立即進行跟蹤。同時,繼續拓展郭布以往的人員關係和行動規律,做好隨時抓捕的預案。

      8月4日上午,兩個香港人混在人流裏從福田口岸入境,其中一個人上了汽車後,七拐八拐來到了郭布的住處。出來時,郭布在走廊裏將兩個標注為“老紅糖”的紙箱子遞給來訪者。此時,袁大河帶著幾個便衣從樓梯口衝出,將兩人當場拿下。

      打開一看,沉重的紙箱裏裝著40千克可卡因。面對猶如神兵天降的警方,郭布依然辯稱紙箱中是老紅糖,“朋友放在我這裏,讓我轉交的”。

      在此後的訊問過程中,郭布只承認幫朋友轉交老紅糖,其他一概都説不知情。至于朋友是誰、去了哪裏,郭布隨便編了個假名字應付警方,聲稱“我也不認識,是別人送來的”。

      在抓捕郭布之前,警方並未掌握毒品的真正來源。至于上家是誰,郭布緘口不言。既然郭布供述毒品是有人送來的,那就一定有送貨人的存在。根據他的供述,袁大河調整偵查方向,再次沿著郭布的運行軌跡進行回溯性排查。

      據警方調查,郭布曾于兩個月前駕車離開深圳,路過門服務區。郭布在這個服務區的餐廳中吃過飯,而時間節點與陸豐甲子鎮的一名青年男子一致。該男子正是警方在甲子港打擊黎氏販毒家族時唯一漏網的黎海鷹(化名)。

      兩人進入餐廳後,他們的車輛同時停在餐廳後院,而不是像多數過路人一樣停在門前。餐廳後門的小路是攝像探頭的死角,沒有留下任何影像資料。逗留了兩個小時後,郭布與這名青年男子各自返回。

      門是汕尾地區一個臨海小鎮,在當地有著“金門、銀汕尾”的美稱,也是粵東到深圳的交通要道。

      當鄧長城把這個消息報告給省廳禁毒局後,一張人物關係圖迅速呈現在省廳禁毒局的黑板上。

      會上,翟凱夏推測,該案與陸豐甲子港販毒案有關聯。陸豐黎氏制販毒團夥收了香港黑社會販毒團夥的定金,但在將兩噸交付之前被警方抓獲。此後,逃亡中的黎海鷹與香港販毒團夥的聯絡人何暢多次在深圳見面,商定由黎海鷹組織遠洋船出海,到南美購買可卡因,然後運送到廣東沿海,上岸後通過老鼠搬家的方式從深圳分批運送到香港。

      劉國強分析認為:“從甲子港到南美洲,按照他們的船速起碼要走3個月,這幫亡命徒為了賺錢真是下了老本。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,這批毒品的上岸地點應該還在汕尾地區,甚至還在陸豐甲子港一帶。”

      “黎海鷹與涉案各方的關聯度最高,是整起案件的突破口。”據此,翟凱夏要求專案組立即圍繞黎海鷹展開調查,摸清黎海鷹海上運毒團夥的線路、方式和毒品來源。同時,鑒于案情重大,查明情況後立即報告省廳領導、公安部禁毒局,請求上級支援。

      公安部禁毒局接報後,發端于深圳福田的“705專案”被公安部確定為部督案件。

      在郭布落網之後,黎海鷹卻突然在廣東地區消失。根據省廳禁毒局情報偵查,黎海鷹已逃到雲南與西藏交界處的少數民族地區。

      對此,袁大河和程煜奎摸不著頭腦:“黎海鷹去藏區幹什麼?我們要不要追到藏區去?”

      深圳市公安局禁毒支隊請示省廳禁毒局之後,翟凱夏果斷下令:“對手千萬高招,我們還是老辦法,對手不動,毒品不動,我們就不動!他在廣東的毒品生意沒做完,肯定還會回來的。”

      這是案件偵辦最艱難的時期。黎海鷹逃往橫斷山脈的高原峽谷之間,何暢隱藏在香港——袁大河等人3個月盯下來,眼圈兒都紅了,可黎海鷹與何暢兩個主要目標卻毫無動靜。

      看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的袁大河,鄧長城安慰道:“別著急,這個案子急不得,咱們文火煲湯慢慢熬著,一只眼睛盯著香格裏拉,一只眼睛盯著香港。你還得一手抓深圳各個海關的關口,一手抓以甲子港為核心的各個港口。我們手眼並用、外松內緊,慢慢等著他們上鉤。”

      就這樣苦熬了3個月之後,2017年12月初,令人激動的場景終于出現了,偵查人員報告説:“何暢突然出現在了福田口岸。”

      鄧長城回復稱:“先放他進來。你也不用派人跟蹤那麼緊,就看他想幹什麼,等確認可以人贓俱獲的時候,再集中打掉。”

      何暢逃回到香港後,扔掉了使用過的手機,轉換了多個居住地點,足足藏匿了3個多月。與此同時,香港販毒團夥也在密切關注著深圳禁毒警方的動向。但3個多月過去了,深圳一直風平浪靜,香港販毒團夥便認定,深圳禁毒警方只是把祁璐案作為孤立的運輸毒品案,並沒有繼續深挖的跡象。最終,香港販毒團夥頭目余嘉豪(化名)決定讓何暢再次入境,試探一下深圳禁毒警方的反應。

      對于這次進入深圳,何暢也很不情願。他知道自己只是一枚隨時可以被犧牲掉的棋子,但既然走上了販毒這條路,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。

      不過,出乎何暢意料的是,當他如履薄冰地進入福田海關後,並沒有發現任何跟蹤人員。于是,他依然像以往入關一樣,在酒店開房住了下來,看看有沒有風吹草動。

      一周之後,深圳警方依然沒有任何動靜。何暢並沒有放松警惕,而是明目張膽地試探警方的耐心:他在深圳買了一部手機,又換了一個內地手機號碼,約談了幾個內地人員。為了再次試探警方的反應,何暢又讓內地同夥開車沿著沈海高速,從深圳往東穿過惠州,暢通無阻地到達甲子鎮,晃晃悠悠轉了一圈兒,然後返回深圳。

      何暢帶著幾個馬仔,接下來又沿著珠江西岸的深圳、東莞到達廣州。轉了一圈兒之後,再從佛山到達中山,並在此租了一套別墅。然後開車穿過虎門大橋,到廣州的番禺又租了一套別墅。

      何暢沿著海邊又踩點又租別墅,足足折騰了半個月,時間進入2018年。而這一切,其實都在深圳禁毒警方的監控之中。

      袁大河急得咬牙切齒,鄧長城安慰他説:“他表演他的,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了,他們沒動毒品的時候,你就別理他。只要他把毒品拿在手裏,你立即出手抓住就是了。”

      據程煜奎推測:“何暢在中山和番禺租下兩套別墅,到底什麼來路?會不會在別墅裏制毒?既然袁大河盯上了何暢,要不要讓袁大河帶兄弟們先去偵查一下?”

      “我們不排除他們在組織制毒,也不排除這兩個別墅是何暢的存貨窩點。前去悄悄偵查可以,只要他們不出手,我們就絕不能驚擾對手。”鄧長城提出了嚴格要求。

      袁大河帶隊來到廣州市番禺區的別墅區展開偵查之後發現,這是一處很大的連片別墅,每棟別墅都有獨立的院落。門口有大鐵門,院子用鐵柵欄包圍,種植著密密麻麻帶刺的花卉,封閉性較強,既適合制毒,又可以放置毒品。但是並沒有任何原材料進入這棟別墅,也就排除了制毒的嫌疑。如果這是存貨倉庫,近期也並沒有頻繁的車輛出入。

      “對手不動我不動”,因為對手沒有任何動靜,袁大河等人並沒有急于抵近偵查,只是在別墅區外轉了幾圈兒,安排好人員在別墅周邊蹲守,便撤回了深圳。

      隨後,袁大河又帶隊來到何暢在中山租下的別墅附近進行偵查。確定了別墅的方位之後,布下外線偵查人員,然後帶隊撤回深圳。

      這樣折騰下來,一個月又過去了。眼看已過了農歷小年,何暢還沒有回香港過年的意思,依然遊蕩在深圳的賓館和中山的別墅之間。

      程煜奎提醒袁大河説:“馬上就要過春節了,你告訴兄弟們做好過年不回家的準備,按照以往經驗,他們認為我們內地警察過年放假,可能會放松警惕,每次大宗販毒都選擇在春節期間。這次何暢以深圳為中心,在珠三角地區的廣州、中山、陸豐都留下了足跡,肯定會有大動作。”

      “毒品交易離不開國際背景,能與國內搭橋通向國際的地區,主要是香港、澳門、臺灣這麼幾個地方,這個案子的核心就在香港。”鄧長城表示,“香港僅有的幾個黑社會涉毒集團,我們都清楚。現在香港黑社會的大佬都宣稱洗手不幹,也從不會沾毒品,只有底層團夥才冒著殺頭的危險去販毒。余嘉豪販毒團夥是我們目前最大的對手,他既然把何暢這只黑手明目張膽地伸到我們深圳來了,我們就有責任、有能力堅決鏟除它!”

      果然不出鄧長城和程煜奎所料,何暢在內地的幾個手下開始有了新動作。小年過後,他們買了一輛嶄新的面包車,挂上了新牌照,又在二手車市場上買了一輛面包車。

      袁大河聽到何暢購置面包車的時候,他緊繃的神經頓時放松下來。憑經驗判定,何暢馬上就要有大動作了。果然不出所料,2018年2月12日,何暢雇傭了幾個馬仔,在廣州將兩輛面包車改裝後,拆除了面包車的後座,並分別開到了中山和廣州番禺區的別墅裏。

      得知這個消息後,程煜奎叮囑袁大河:“按照香港毒販的習慣,他們認為我們內地警察過春節會放假回家,他們會選擇這個時機出貨,這次他們把運毒車都準備好了,肯定在春節前要有動作。目前毒品存放的具體方位還不明朗,我安排市局禁毒支隊的兩個大隊配合你,以車盯人,盯死這兩輛面包車。”

      2月12日下午,兩輛面包車突然從中山和廣州番禺區駛出,在虎門大橋西側高速口會合後上了沈海高速,繞過深圳一路朝汕尾方向駛去。袁大河帶領兩輛車追蹤而去,發現對手的兩輛面包車在陸豐內湖高速出口下了高速,徑直向甲子鎮駛去。

      此時,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。一輛跟蹤車對陸豐地區不太熟悉,追蹤面包車進入甲子鎮後,卻發現面包車開進小巷裏瞬間消失了。

      機警的袁大河意識到,面包車的司機對甲子鎮的路況如此熟悉,很可能就是三甲地區(甲子、甲東、甲西三鎮)的人。他讓追蹤的一輛車留在原地等候支援,又開著自己的車慢慢悠悠地繞到甲西鎮到內湖高速出口的公路上。

      初次帶隊深入三甲地區,又沒有提前尋求汕尾和陸豐禁毒同行的支持,袁大河心裏不太踏實,立即將這個情況報告給了程煜奎。

      “你遠遠盯著就行,不要跟得太緊。他們取了貨很可能還要回到深圳或者中山和廣州。”程煜奎囑咐袁大河,“我立即報請省廳禁毒局協調,請汕尾和陸豐的同行們支援你。”

      隨即,程煜奎及時調整作戰計劃,立即打電話給金效國,請求陸豐同行到甲子鎮支援失去追蹤目標的深圳追蹤車輛。

      接到求援電話的金效國頓感案情重大,立即打電話通知汕尾市公安局禁毒支隊支隊長鄭前鋒(化名),讓他安排當地警力支援追擊到甲子鎮的深圳同行。與此同時,省廳禁毒局立即對涉嫌運毒的面包車展開技術監控。

      當陸豐同行趕到甲子鎮支援深圳戰友時,省廳禁毒局監控發現,何暢手下的那兩輛面包車已經悄然連夜離開甲子鎮,正沿著沿海公路小道往西行駛,已行駛到碣石鎮一帶,眼看離袁大河所在的內湖高速出口越來越遠。

      得知涉嫌運毒的兩部面包車正往陸豐市區方向移動,袁大河開車衝上深汕高速,趕到陸豐出口後下了高速,省廳禁毒局卻傳來消息,“兩輛面包車沿著海邊公路,正往汕尾方向移動”。

      這下,袁大河心裏有底了。他斷定,對手接貨的地點就在汕尾港。果然,他到達汕尾港進口的必經之路後,兩輛面包車也趕了過來,並開進了一個小胡同。

      袁大河沒有跟上去,因為他知道,這條小胡同直通海邊,沒有別的路可走——這時候袁大河暗自慶幸,多虧自己就是汕尾人,而他的一個親戚就住在這條小胡同裏。他知道,面包車從胡同進去後只能原路返回,所以他一邊慢悠悠地抽著煙,一邊打電話在番禺和中山的別墅附近布置完警力。

      一個多小時之後,兩輛面包車才從胡同裏開出來,又從汕尾港附近的後埔高速入口駛上了深汕高速(去往廣州方向)。袁大河駕車不緊不慢地跟著,直到兩輛面包車回到番禺別墅,正在卸貨的當口,追蹤而來的袁大河帶領守候多時的戰友迅速包圍了別墅。

      幾個正在卸貨的馬仔被袁大河等人堵在當場,人毒俱獲。清查第二次收網戰果的時候,連參加禁毒工作幾十年的袁大河都大吃一驚:他們除了抓獲參與販運毒品的3個馬仔之外,還當場繳獲了61個密閉良好的塑料油桶。

      按照工作流程,需要對繳獲的物品進行取樣稱重、固定證據。袁大河向鄧長城和程煜奎報告後,程煜奎立即調集20多名專業技術人員來到現場,逐個進行清點稱重,整整忙活了3天3夜。

      經統計,這61個桶內共存放1291塊方磚,每塊重達1千克,全部都是可卡因!

      2017年全國公安係統禁毒部門繳獲的可卡因加起來,總量都不如袁大河抓住的這一筆。深圳禁毒警方又一次刷新了紀錄,創造了全國單筆繳獲可卡因案件之最。在廣東禁毒史和中國禁毒史上,也是史無前例的。

      深圳警方第一次收網從祁璐的拉桿箱裏繳獲40千克可卡因,第二次收網從番禺別墅裏繳獲1291千克——“705專案”兩次收網繳獲的毒品總量為1331千克。每千克可卡因批發價在30萬元左右,零售市場價格在120萬元左右,這兩批可卡因的涉案金額突破10億元。

      接到報告後,翟凱夏當即帶領劉國強、金效國趕到番禺,召集深圳市公安局禁毒支隊支隊長鄧長城、汕尾市公安局禁毒支隊支隊長鄭前鋒及廣州、東莞、中山等地的禁毒支隊領導,緊急召開“705專案”推進現場會。

      案件雖然取得了階段性成果,但專案組民警絲毫不敢放松,有一個重點的問題必須盡快查清:如此大量的毒品從哪裏來的?更為緊急的是,何暢的馬仔落網後,供出一個令人吃驚的情節:2月23日深夜,也就是春節過後第9天,他們還要趕到汕尾那邊去接貨。

      “務必將涉案毒販一網打盡,務必打掉這條海上運輸線,決不能讓南美的可卡因危害廣東!”在現場會上,劉國強公布了剛剛從多方渠道獲取的最新消息:一艘遠洋漁船在何暢入境之前的2017年11月9日淩晨,從甲子港起錨出海,繞過東沙群島的淺灘暗礁,進入公海之後穿過巴士海峽,沿著赤道一路往東,到達南美洲的秘魯海域,通過當地特有的大頭艇接駁,將大量高純度可卡因裝上漁船之後返航。這條海上販毒線路長達兩萬余公裏,跨越了整個太平洋,全部航程100天左右,預計2018年2月23日夜間在汕尾海域登陸,在哪個港口登陸尚未可知。

      翟凱夏拍板説:“馬上就要過年了,對手留給我們只有10天時間。我的意見是在岸上布下重兵,把重點放在甲子港和汕尾港兩個港口。”

      2月23日22時,按照省廳禁毒局的統一部署,廣東禁毒警方以汕尾港為核心,設下兩道包圍圈,深圳、廣州、汕尾、茂名、中山5個地市同時行動,對“705專案”販毒團夥所有涉案人員進行第三次收網。

      汕尾港外,在太平洋上漂泊了100多天的遠洋捕魚船在停泊地區拋錨後,接駁毒品的小漁船剛靠上來,兩艘海警船立即將運毒船和接駁船團團圍住。面對海警船上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和禁毒幹警,毒販們只得束手就擒。

      在陸地上,運毒的車隊、存放毒品的倉庫以及望風的暗哨,也被廣東禁毒警方一網打盡。這次收網,黎海鷹等17名犯罪嫌疑人一一落網,這條組織嚴密的海上毒品運輸線被徹底打掉。

      2018年3月22日,逃往泰國隱身寺廟皈依佛門的余嘉豪和何暢,先後被廣東警方押解歸案,開了中泰禁毒合作的先河。(丁一鶴 劉崧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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